推开斑驳木门时霉味裹着陈年灰尘扑面而来墙皮剥落的房间像口尘封的老井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沈梦昭将我们两个人的大衣挂进衣柜里发梢扫过我手背瞬间我感到一阵细微的颤栗。
我和她来到厨房我熟练的用干柴生起了火。
她在弯腰往炉膛添柴的瞬间浅灰色毛衣勾勒出熟悉的曲线记忆突然在脑海里翻涌。
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下一秒已经将她圈进怀里。
她的身体先是僵硬如弦很快又化作一汪春水滚烫的泪透过毛衣沾染了我的皮肤在寒意里烫出灼热的痕迹。
我以为...她的声音闷在我心口像被揉碎的月光你早把我扔到脑后了。
炉膛里的木柴突然爆开火星橘色光晕映着她泛红的眼眶。
我收紧手臂:我试过但这一生恐怕也别想把你从我的记忆里抹去。
潮湿的发香混着柴火味涌进鼻腔那些被刻意掩埋的思念终究在这个破败的老宅里破土而出。
沈梦昭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泪痕:你一定饿坏了吧我开你车去买点吃的那边路口有个小卖部。
她指着院外蜿蜒的土路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我扣住她冰凉的手腕喉结抵着她发顶轻轻摇头:“和你在一起就算不食人间烟火我也挺得住。
”炉膛里的火苗窜起来将她耳尖染成樱花色。
她垂眸轻笑梨涡里盛着久违的柔光:“你嘴巴越来越甜了。
” 我托起她的下颌看跳动的火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甜不甜的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亲口尝一尝。
” 关宏军!她嗔怪地拍开我的手耳尖红得发烫你当我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你现在分明是在诱拐良家妇女。
”她唇角扬起的弧度分明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我长叹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只怕诱拐你的机会屈指可数了。
” 她却没有和我一样伤感而是忽然踮脚刮了下我的鼻尖眼中跃动着熟悉的狡黠和达观:“人生就是山穷水尽时柳暗花明处。
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昨天的此时此刻我还坐在家里黯然神伤而今天的此时此刻我们不就相拥在一起了吗?” 我被她乐观的情绪深深感染。
是呀!明天的事谁又会知道呢? 沈梦昭眼中跃动的火光竟比炉膛里的烈焰更灼人。
她发间飘来的香气混和着柴火气息在破旧老宅里织就一张温暖的网将我困在她笃定的笑意中。
那些蛰伏许久的希望如同冻土下的新芽悄然顶开了覆在心头的霜雪。
我们并肩坐在吱呀作响的长板凳上跳动的火苗将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忽明忽暗地摇曳。
她将头轻轻倚在我肩头发丝扫过脖颈痒得人心颤。
秦阿姨临走时她的声音裹着暖意虽然带着牵挂但我想她一定是安心的。
我望着跳动的火焰想起灵堂里黑白照片上温婉的面容不由得轻叹:她把一辈子的爱都给了张平民青春耗尽病痛缠身到最后也没能真正相守。
也许也会有一些悔意吧? 沈梦昭突然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你不了解她。
我常去医院陪她听她讲年轻时候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柔而坚定在她心里能遇见张伯伯能守着这份感情就是最珍贵的事。
那些岁月她从未后悔过。
我喉头一紧想起张平民红肿的眼眶和佝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可这份深情终究成了张平民的枷锁。
她走了他怕是要用余生来偿还这份情债了......炉膛里的木柴突然爆裂溅起几点火星如同未说完的叹息消散在清冷的空气里。
阳光从窗棂缝隙间钻进屋里她把头非常自然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也许世间本就没有情债这回事就像候鸟掠过湖面涟漪散了便不必再追着水痕讨要说法。
我望着她垂落的发梢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嘴里泛起苦涩:可有些执念就像年轮每圈都刻着偿还不清的刻度。
她忽然转身用万种柔情看着我: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年轮?睫毛颤动间眸光像是要把人溺毙在那湾深海里。
我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窗外的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声韵很好地掩盖了我怦怦的心跳声。
她还好吗?她弯腰捡起一块劈柴扔进了炉膛。
我了然她口中的“她指的是徐彤“还是老样子。
我平淡地说。
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她的声音像是裹了层薄冰清脆又易碎。
我苦笑道:“我也说不清。
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她猛地别过头去狠狠地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她又流下了眼泪只觉得柔肠百转肝肠寸断但口中依旧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受了风寒? 没有有一个火星崩进了我的眼里说着她用手去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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