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太庙深处火光未熄。
金锅余温犹在铜壁映着摇曳焰影像一只沉眠却未闭眼的巨兽。
苏晏清立于鼎前素袍拂地发丝微乱指尖轻抚过锅沿一道旧痕——那是百年前先帝亲笔所刻的“民食为天”四字如今已被烟火熏得模糊不清。
三日烹典已成朝野惊雷。
自那一夜伪典化烬、民味显迹之后太庙便再无人敢擅动灶火。
礼部封锁消息可梦境如疫悄然蔓延。
三品以上大员中七人夜半惊哭五人斋戒断荤更有数位老臣闭门谢客称病不朝。
宫闱内外私语如风:都说那金锅不是炊具是照心镜;那《膳典》不是食谱是亡魂遗书。
而她每日子时登台只诵一卷《民食》声不高亢语不激烈却如细针穿骨直抵人心最隐秘处。
第一日《江南蚕豆粥》。
她说:“春寒料峭田未耕粮将尽。
妇人拆了嫁妆木柜煮粥豆粒小如泪熬六遍方软。
”当夜户部尚书梦回幼年蜷缩草棚听母亲低声啜泣:“儿啊娘不饿。
”醒来枕上湿透。
第二日《北地酸菜羹》。
她道:“边军冬戍无薪无炭以雪水煮陈酸菜汤色浑浊腥臭扑鼻然一人一口轮饮三巡。
”兵部侍郎梦中置身风雪哨楼见同袍割破手指滴血入汤只为让新兵多活一日。
翌日上朝他竟在殿外跪拜北方久久不起。
今日是第三夜。
苏晏清翻开手中残卷纸页泛黄边角焦黑似曾历火劫重生。
这是《灾年炊饼录》的前篇尚未诵出一字空气中已有干裂泥土的气息悄然弥漫。
她未急开口而是转身从案上取来一盏粗陶碗——非宫制珐琅亦非青瓷名窑只是寻常百姓家用的那种厚胎土碗。
她将碗置于金锅之上轻轻叩击三下。
铛、铛、铛。
三声钝响并不大却如钟振幽鼓在寂静中荡开层层涟漪。
严礼翁藏身偏殿暗阁透过雕花窗缝窥视。
他本命仆人焚香百两檀麝浓烈欲压住那该死的“民味”。
可无论换几炉香鼻尖总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稀粥香气清淡、温软像是从记忆深处渗出来的。
他怒极欲焚此女所留抄本却在翻箱倒柜时于幼年书匣底层摸到一篇泛黄赋文——《米粥赋》乃其七岁所作师长赞其“悯民情切”。
他颤抖着展开只见墨字之间竟凝有细微水珠缓缓滑落打湿指尖。
“愿天下无饥……” 他念至此句眼前骤然浮现荒原枯草、母亲枯槁面容。
那一碗米粥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温暖而她咽下的是混着泥浆的草根。
“我非不念民……”他猛然跪倒额头撞向地面“我是怕!怕礼崩乐坏怕群臣效仿怕这江山……压不住民心之火!” 与此同时祭台东侧阿震心立于鼓架之前手持玄铁鼓槌奉命奏“正音九律”以肃杂声镇邪念。
鼓皮绷紧黑如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欲击。
就在鼓槌将落未落之际—— “窸窣……窸窣……” 极细微的声音自鼓面传来仿佛无数人在低语又像牙齿啃咬硬物的摩擦。
他凝神细听心头剧震。
那是咀嚼声。
有人在吃东西——不是宴席上的细嚼慢咽而是饥饿至极的吞咽带着喉头滚动的哽咽夹杂孩童微弱的呜咽:“娘我还想吃……” 接着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吃了这口观音土就不饿了。
” 另一个少年哭喊:“哥!你别走!我还能撑……”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却又分明源自同一口锅。
阿震心浑身发冷。
这些声音他认得。
幼年家乡遭灾他随母逃难靠剥树皮、嚼草根度日。
他曾亲眼看见邻家小儿吃完混土麦饼后腹胀如鼓哀嚎整夜而亡。
那时无人哭泣因为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鼓槌“哐当”坠地。
他踉跄退后眼中血丝密布嘴唇哆嗦。
片刻后他竟一步步走向苏晏清所在高台不顾守卫阻拦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如砂石磨砺: “我……曾以为音律可定人心可辨忠奸可正天下风气。
” 他抬头望向那口燃烧不息的金锅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可今日我才懂……灶火噼啪才是天下第一正音。
” 苏晏清微微侧目并未言语只是轻轻颔首。
她翻开手中残卷指尖停在某一页。
纸上墨字斑驳记录着某县大饥之年百姓以观音土混麦麸为饼充饥食之腹胀不能解终痛极而亡。
其中一行小字被人反复描画几乎穿透纸背: “最后一口留与幼子。
” 她合上书卷仰望穹顶。
梁上尘埃浮动似有千百双眼睛在注视。
她不开口也不动作只是静静站着任风吹动衣袖火光照亮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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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55章 你们闻到的不是香来源 http://www.101vip.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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