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粒制造厂里停着一辆银灰色陈旧的面包车厂区主干道的梧桐叶在秋风里簌簌作响。
孙卫国把崭新的银灰色吉利轿车拐进停车场时正在检修班车的老钳工王师傅扳手当啷掉在地上油渍斑斑的手套在车盖上蹭出五道黑印。
“孙厂这是唱哪出?” 消息比厂里的广播还快不到半小时就传遍了车间。
财务科的李会计扶了扶老花镜对着工资单直咂嘴:“上个月技改款还卡着批不下来他倒好五六万买辆新车顶咱普通工人五年工资。
” 保温管车间的女工们挤在更衣室窃窃私语有人说看见张卫国老婆在百货大楼买了条金项链有人咬定在售楼处撞见他签合同。
傍晚食堂开饭时孙卫国端着搪瓷碗刚坐下蒸饺的热气就被冷场冻住了。
往常总爱凑过来递烟的供销科长今天埋着头扒饭连汤勺碰碗的叮当声都格外刺耳。
突然冲压车间的赵大雷 “啪” 地摔下筷子:“孙厂大伙儿都想问问公司配的面包车哪委屈您了?” 孙卫国咬了一半的蒸饺悬在嘴边他喉结动了动看着饭桌上斑驳的划痕。
窗外暮色渐浓远处家属楼的灯光星星点点亮起来。
去年冬天他带着技术骨干去南方考察返程时面包车在盘山公路打滑要不是司机经验足一车人差点翻进山沟。
后来他想申请换辆新车却总被 “节省开支” 的红头文件卡住。
“这车是我贷款买的。
” 孙卫国的声音在寂静的食堂格外清晰“过阵子要去跑外贸订单客户看见咱们开快散架的面包车合同还没谈就黄了。
” 他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手抖得点不着火。
角落里几个老工人偷偷抹了把脸 —— 他们都记得孙厂长办公室的灯泡还是三年前自己换的。
然而人群里的质疑声并未消散。
有人冷笑:“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给自己捞油水。
” 黑暗中几道目光像冰冷的钢针扎在孙卫国挺直的脊背上。
食堂的白炽灯嗡嗡作响蒸腾的热气里信任与猜忌的迷雾越缠越紧。
午休时分保温车间角落的更衣室弥漫着机油和汗酸味。
老孙把搪瓷缸往铁柜上重重一放震得旁边老董的铝饭盒叮当作响。
“听说孙卫国要把废料处理权收归厂里?” 他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警惕地扫向虚掩的门缝“这几年他卖的废品谁知道往公司里交没有只有他自己明白!” 老董正在用砂纸磨齿轮轴金属摩擦声戛然而止。
他吐出嘴里的烟蒂用满是油污的手背蹭了蹭胡茬:“上个月废品站老王给我塞了包红塔山说是老交情。
现在倒好孙卫国搞什么‘阳光招标’这不是砸人饭碗吗?” 他冷笑一声扳手在铁柜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老周蹲在地上系鞋带闻言抬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们还记得去年设备更新那事吗?新机器三天两头出故障采购科科长现在天天跟着孙卫国屁股转......” 他突然噤声窗外传来铁架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哐当声。
老王原本靠着暖气片打盹这时突然坐直身子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火腿肠包装纸。
“我表舅在附近的废品店说孙卫国最近总往那里跑。
” 他神神秘秘地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指不定在给自己谋意外收获谁知道卖了多少钱!我们又不跟着他。
” 更衣室的吊扇吱呀转动扬起墙角的棉絮。
老孙抓起搪瓷缸猛灌一口茶水太烫他 “嘶” 地倒抽冷气:“去年年底评优我全勤没评上倒是采购科那几个天天摸鱼的得了先进。
” 他把缸子重重顿在柜子上溅出的水渍在铁锈斑斑的柜面上蜿蜒“现在想来肯定是孙卫国在搞鬼!” 老董翻弄着颗粒机压轮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我用着原来供应商的压轮不顶用可人家非要用他的咱也没办法。
” 他突然踹了脚柜子震得整排柜门嗡嗡作响“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咱们拼死拼活干最后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老周把磨破的手套翻过来又套上手指在裂口处艰难地蜷曲:“听说财务科新来的小吴是孙卫国老婆的远房表妹。
” 他的声音发闷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这厂子迟早要变成他们家的提款机。
” 老王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发现只剩烟屁股烦躁地把烟盒捏成团:“前天我看见孙卫国的车停在帝豪酒店门口 —— 就他那工资能吃得起那儿的菜?” 他把纸团精准弹进墙角的垃圾桶“等着瞧过不了多久咱们连加班费都得被他克扣干净!”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汽笛声四人同时噤声。
老孙慢慢起身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在日光下泛着灰白。
“反正我不信他能有多清廉。
” 他踢开脚边的铁桶“人都是一样的坐到那个位置谁还能记得自己姓什么?” 更衣室的门被风撞开穿堂风卷起地上的碎布条。
四人沉默着收拾东西铁柜碰撞声在空荡荡的更衣室里格外清晰。
当他们鱼贯而出时谁也没注意到门后阴影里财务科小吴攥着记录本的手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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